身,指尖不紧不慢地解开盘扣,衣襟松脱却不尽褪,手又移向那条旧牛仔裤。金属拉链的轻响在安静的房间中萦绕,她眼波流转,那颗新点的小痣如活了过来——
正好落进陈瑜的眼睛
“大清早的勾搭人…”
陈瑜别开视线,她发现她只是嘴上偶尔色眯眯,而童舒岚喜欢来真的…
大清早的!还出不出门了!
她心里嗔恼,只留下这句话,把房间留给童舒岚一人。
童舒岚心情颇好,拾来陈瑜拿出的衣服,又闻了闻,心情更好了。
她穿衣的动作比脱衣服快多了。不多会儿,童舒岚走出去,没看陈瑜,兀自拿起陈瑜的包,道:“那我们走吧。”
说完这话,她回了头。
想象和现实是有差距的——陈瑜从来没觉得这套衣服这么好看过…
童舒岚的长发散开,发尾微卷,延伸到衣领下,这衣服刚好是亚麻质感,暗色提花吸引着她的视线,童舒岚无师自通地将衣摆收进裤子里,整个人微侧着身,背脊如松,而枝干正提着她的帆布包…
“我忽然不想你出门了…”
“咋啦?”童舒岚眼神一怔。
那种呆呆的样子又回来了,让这衣服带来的氛围破了功,陈瑜恼自己,却也觉得童舒岚可爱,道:“你这么好看,只能和我一起出门才行。”
童舒岚又把自己的包也提在手上,开了门,有些无奈道:“情人眼里出西施…”
陈瑜跟上去,把门关好,偏把童舒岚的包提在手上,才道:“才不是…我合理怀疑你是故意的…”
“也不是故意…一是没有这个想法,二是我确实懒得学,单位本来就喜欢叫年轻人当服务员…”
童舒岚把陈瑜的手握在手里,用诡谲的假音道:“小鱼女士,现在,我就带你去看看真实的和平镇吧。”
作者有话说:
上班才是正经事
家属
陈瑜找到童舒岚的房间,转动钥匙,金属与锁芯咬合的声响在空旷楼道里格外清晰。她推开门,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——是童舒岚常用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,带着淡淡的铃兰香。
房间比她记忆中局促了些。水磨石地面老旧而干净,映出窗外摇晃的树影。那双米色的凉拖摆在门边,鞋头微微内扣,仿佛刚刚有人脱下来。
她赤脚踩在地面上,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爬,待穿上童舒岚的那双鞋,抬眼一看,发现沙发上铺了一层帕恰狗沙发罩,和童舒岚送她的冰箱贴一个造型。
童舒岚的喜好别无技巧,只求一心一意。
陈瑜暗笑,走过去坐下,这才看见小茶几上还放着童舒岚的一个笔记本,中间夹着支笔。
这里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童舒岚努力经营生活的痕迹,却也更反衬出这方天地的狭小与孤单。
陈瑜的好奇心重了起来。
她迟疑地翻开,笔夹住那一页正好是和平镇前几天的防汛会议记录。
童舒岚的字遒劲挺拔,淅淅沥沥洒在淡黄色的纸页上…而角落里藏着她的航班号…
陈瑜心跳漏出一拍,又下意识往前翻。在最前面几页,是疫情时有关防控措施的记录,记录没占完这一页纸。下面空白处,画着一条奇怪的手链。
起初是细致描摹的麻花丝线,清晰可见,然而画到收尾处,笔触却陡然变得凌乱、急促,线条纠缠在一起,仿佛作画者已经心烦意乱,无法控制力度和节奏。
这手链款式独特,和陈瑜落在这里的那条一般无二。
陈瑜又扫过童舒岚记录所写的日期…
——128
她抚摸过纸页的痕迹,墨迹已经深陷,笔记本狭小而封闭,这手链草图只能悄悄成为工作笔记里一个潦草隐秘的符号了。
陈瑜拿起笔记本,躺下,双手交叠着把它压在肚子上,像触摸到童舒岚的一点点钝痛。
就在这时,楼下的声浪清晰起来。
“昨天落那瓢泼大雨哦,我地里的菜苗全都打歪了咧!”一个粗粝的男声带着浓重的乡音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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